一曰“三節(jié)”
舉一身而論之,則“手肘為梢節(jié)。腰腹為中節(jié),足腿為根節(jié)”。然分而言之,則“三節(jié)”之中,亦各有三節(jié)”也。
如手為梢節(jié)之梢節(jié),肘為梢節(jié)之中節(jié),肩為梢節(jié)之根節(jié),此梢節(jié)之“三節(jié)”也。
頭為中節(jié)之梢節(jié),膝為根節(jié)之中節(jié),胯為根節(jié)之根節(jié),此根節(jié)之“三節(jié)”也。
總之,不外乎起、隨、追而已。蓋梢節(jié)起,中節(jié)隨,根節(jié)追之,庶不致有長短曲直,參差俯仰之病,此“三節(jié)”之則,所以貴明也。
二曰“四梢”
“四梢”者:“發(fā)為血梢,甲為筋,牙為骨梢,舌為肉梢”。必使其發(fā)欲沖冠,甲欲透骨,牙欲斷筋,舌欲摧齒。心一顫而四者皆至。
“四梢”齊,而內(nèi)勁出矣。蓋氣從丹田而生,如虎之狠,如龍之驚,氣發(fā)而為聲,聲隨手落,一枝動,百枝搖,則四梢齊,而內(nèi)勁無不出矣。
三曰“五行”
“五行”者,“金、木、水、火,土”是也。內(nèi)對人之五臟,外應人之五官。心屬火,心動勇氣生;肝屬木,肝動火焰沖;脾屬土,脾動大力攻;肺屬金,肺動沉雷聲;腎屬水,腎動快如風。
此五行真如五道關,無人把守自遮攔,此真確論也。其所當知者,如手心通心屬火,鼻尖肺屬金,火到金化,自然之理也,余可類推。天地交合,云蔽日月,武藝相爭,先閉“五行”。
又曰:四兩可以撥千白斤,閉已之“五行”,即以克人之“五行”,此與“四梢”法相參。
四曰“身法”
身有八法:“起、落、進、退、反、側(cè)、收、縱”而已。夫起落者,起為橫,落為順也。進退者,進步低,退步高也。反側(cè)者,反身顧后,側(cè)身顧左右也。收縱者,收如伏貓,縱如放虎也。
大抵以中平為宜,以正直為妙,與“三節(jié)”法相合,此又不可不知也。
五曰“步法”
“步法”者:“寸、踮、過、快、濺”也。如二三尺遠,則用寸步,寸步一步可到也,若四五尺遠,則用踮步,必踮一步方能到也。若過身大力強者,則用過步,即進前腳,急過后腿。
所謂步起在人,落過于人也。如有一丈八尺遠,則用快步??觳秸?,起前腳而帶后腳,平飛而去。濺步者,并非跳躍而往也,此馬奔虎竄之意也。非藝成者,不可輕用,惟遠不發(fā)腳而已。
如遇人多,或有器械,即連腿帶腳并濺而上,時前腳帶后腳,如鷂子鉆林、燕子取水,所謂踩腳而起之說也。學者隨便用之,習之純熟,用之無心,方盡其妙也。
六曰“手法”、“足法”
“手法”者:“出、領、起、截”也。當胸直出者,謂之出手,勁稍發(fā),有起有落,曲而非曲,直而非直謂之起手。勁稍發(fā),起而落者,謂之領手。順起順落參以領搓者,謂之截手。
但起前手,如鷂子鉆林,須束身束翅而起。推后手,如燕子取水,往上一翻,長身而落。此單手之法也。兩手交互,拜起拜落,起如舉鼎,落如分磚,此雙手之法也??傊庾o心,發(fā)手撩陰起,其起如虎之撲人也。其落如鷹之捉物也。
“足法”者:“起翻落鉆,忌踢宜踩”而已。蓋腳起望膝,膝起望懷,腳打膝分而出。而其形上翻,如手之撩陰。至于落則如以石碾物,如手落之似拂眉也。忌踢者,腳踢渾身是空。
宜踩者,如置物于足下也。即足落如鷹捉是也。此足之法也。手足之相同,而足之為用,如虎行之無聲也,龍飛之莫測焉,然后可也。
七曰“上法”、“進法”
蓋上法者,“以手為奇”;進法者,“以足為妙”??傊陨矸橐?。其進步,如前步搶上、搶下,進步后腳踩打是也。必三節(jié)明、四梢齊、五行閉、身法活、手足之法連,而視其遠近,隨其老嫩,一動而即至也。
然其方亦有六焉:“工、順、勇、疾、恨、真”也,工者,巧妙也;順者,自然也;勇者,果斷也;疾者,緊急也;恨者,忿怒也,動不容情,心一顫而內(nèi)勁出也;真者,發(fā)定中見之真,而彼難以變化也。六方明,則上法、進法得矣。
八曰“顧法”、“開法”、“截法”、“追法”
“顧法”者:“單顧、雙顧、上顧、下顧、顧前后左右”也。單顧者,則用截手,雙顧者,則用橫拳。顧上用沖天炮,顧下用臥地炮。顧前后,用前后梢拳?;蛴们昂髷厝n欁笥?,則用括邊炮或括身炮。此以隨機而用,非若他人之鉤、連捧、駕也。
“開法”者:“開左、開右、硬開、軟開”也。硬開者,如前六勢之硬勁。軟開者,如后六勢之軟勁是也。左開用里括,右開用外括。
“截法”者:“截手、截身、截言、截面、截心”也。截手者,彼先動而我截之也。截身者,彼身未動,而我先截之也。截言者,言露其意,而即截之也。
截面者彼面露其色,而即截之也,截心者,彼眉喜面笑,言甘貌恭,而我察其有心,而迎機以截之也。
上法、進法、追法一氣貫注,即所謂隨身緊湊,追風趕月不放松是也。彼雖欲走而不能矣,何患其有雜計邪術乎。
九曰“三性調(diào)養(yǎng)法”
蓋“眼為見性、耳為靈性、心為勇性”,此三性者,術中之妙用也。故眼中不時常循環(huán),耳中不時常報應,心中不時常驚省,則精靈之意在我,庶不致為人所誤矣。
十曰“內(nèi)勁”
夫內(nèi)勁寓于無形之中,接于有形之表,而難以言傳,然其理亦可參焉。蓋志氣之帥也,氣體之充也。心動而氣即隨之,氣動而力即赴之,此必至之理也。今以功于藝者言之,以為撞勁者非也,功勁者非也。
及謂抖勁、崩勁者皆非也,殆顫勁是也。撞勁太直,而難起落;功勁太死,而難變化;抖勁崩勁太促,而難展招。惟顫勁出沒其捷,可使日月無光,而不見其形。手到勁發(fā),天地交合,而不費其力。
總之,運于三性之中,發(fā)于一戰(zhàn)之頃,如虎伸爪不見爪,而物不能逃,龍之用力不見力,而山不能阻,如是上九法合而為一,而克人其有不利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