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知道太極拳的用意不用力,已經(jīng)是經(jīng)常說到的話題。但是在太極拳者中真正能夠掌握用意不用力的卻是很少的,我們在練習的過程中很多人都忽視了用意不用力的重要性,只有好的意念才能有好的動作。
想要真正的掌握太極拳的用意不用力需要下一點功夫的,并不是那么的簡單。
(一)舊題重提
“用意不用力”是一個老話題。是楊澄甫口授《太極拳術(shù)十要》之六,是一條練習太極拳的基本法則,也是“內(nèi)練一口氣”的門檻。這本來是一個明白易懂的練拳方法,只要老老實實按照“用意”,“不用力”認真做去,功夫不負有心人,就會逐步體會到它的妙用和深刻道理。然而這個方法到了有的人口里,卻變得難懂起來。
(二)似是而非
近在刊物上讀到一篇題為《太極拳運動為什么全在用意不用力》的文章,文中反復強調(diào):“要練得真正內(nèi)勁……首先必須排除人體中的拙力縛束,那就必須以用意不用力的理念法則,嚴格遵循人體自然生態(tài)平衡運動規(guī)律,練好由腳而腿而腰,形于手指的自然平衡放松,節(jié)節(jié)貫穿運動,直到把人體的自然平衡重心,練至下沉足跟,人體中沒有拙力束縛了,人體的自然體松,也就真實的體現(xiàn)了。”這段話的毛病在于似是而非,所以容易迷惑人,使人不知所從,讀來也很拗口。
(三)要正確理解“不用力”
首先需要的是對不用力的正確的理解,這里的不用力不是真正的不用力。
對 第一,“用意不用力”這一拳論的重點,在干“用意”,因為只有“用意”才能使我們導引內(nèi)氣,踏上“以心行氣”“以氣運身”的健身練功道路。否則,光是強調(diào)“放松”“自然”“平衡”而不強調(diào)“用意”,要想內(nèi)氣暢通,無異緣木求魚!這叫不得要領,揀了芝麻,丟掉西瓜。
第二,該文作者一再重復強調(diào)“直到把人體的自然平衡重心練至下沉足跟”云云,這種說法是荒謬的。什么叫“重心”?物理學常識告訴我們:“重心:物體各部分所受的重力的合力作用點。”拿人體來說,一般是處在腰部,這是客觀存在的。人是不可能按主觀意志將自己的重心“練至下沉足跟”的。我們只能通過練功使“氣沉丹田”,使內(nèi)氣下沉足底,如所謂“真人之息以踵。”
第三,楊澄甫在解釋“用意不用力”時說了“全身松開,不使有分毫之拙勁,以留滯于筋骨血脈之間,以自縛束。據(jù)此該文作者接著就說:“首先必須排除人體中的拙力縛束。”他這句話本身并不錯,問題在于他采取了片面的形而上學的錯誤觀點,一說“排除拙力”,就認為要排斥一切的“力”,他認為“太極拳追求的是不用力的運動效果作用”。
現(xiàn)在,太極拳者對于用意不用力需要進一步的研究。
據(jù)《新華詞典》“力,使物體運動,或使運動的物體靜止,或改變物體的運動速度……的作用叫做力。”譬如我們做太極拳的“推掌”動作時,就是相當于“使物體運動”,不用力是不可能的。這充分說明我們在“推掌”時,既要用“意”來指揮,又要用“力”來推動;不用力,光憑腦子意想(指揮),手掌是不會向前推進的。
拿拳論“內(nèi)三合”來說,“心與意合,意與氣合,氣與力合”,也說明在拳勢運動中,“意”與“力”都是拳勢構(gòu)成的要素??傊\動是一定要用“力”的。
人體的“力”是怎樣產(chǎn)生的呢,生理學告訴我們:“肌肉是運動系的動力部分,在神經(jīng)系的支配下,肌肉收縮,牽引骨骼產(chǎn)生運動。”“身體的任何一個動作,都有多數(shù)肌參加,包括主動肌,合作肌,還有從反面起支持作用的拮抗肌以及固定肌等,”簡而言之,力是來自相關(guān)肌肉的收縮與放松。身體的任何動作,都需要有許多與之相關(guān)的肌肉進行收縮和放松,如果其中應該放松的肌肉沒有放松,就會對這個動作引起阻礙和牽制,這就是所謂的“拙力”。
避免“拙力”的辦法是“放松”,所以放松成為練習太極拳的根本技法,請看《十三勢歌》一開頭就說:“十三總勢莫輕視,命意源頭在腰隙。”人體的“腰部”(腰隙)不僅是重心之所在,而且是上下勁力貫穿轉(zhuǎn)換的樞紐,更有與內(nèi)氣相關(guān)的重要經(jīng)脈穴位,因而被認為是“命意源頭”。僅從人體“重心”來說,有人稱:“擁、捋、擠、按、采、捌、肘、靠、進、退、顧、盼、定,這太極拳十三勢,只要后這個“定”(中定)字掌握好了,那就十三勢都有了。”“十三勢”勢勢不離“中定”,就容易放松,去拙存巧,處處得心應手。反之,重心不穩(wěn),拙力橫生。
(四)用意為練氣
以上主要討論了“用意不用力”當中對“力”的認識,這是一個方面。我們從練內(nèi)功、內(nèi)練一口氣這個目的要求來看,“用意不用力”的主要方面,應該在于“用意”。拳諺“內(nèi)三合”說“心與意合,意與氣合,氣與力合。”這心、意、氣、力的四者合一,才成就了內(nèi)勁,其中“氣”則是關(guān)鍵。所以,“意與氣合”是要緊的,“用意不用力”當中“用意”是要緊的。
關(guān)于“意與氣合”實踐,在初學時由于尚未“得氣”,如何“用意”?意與氣如何相合呢?在這里,“意”的含義要界定為“拳意”,它是拳勢本身的屬性。然后分兩步走,先求“心與意合”,然后“意與氣合”。在未得氣之前,是以拳勢導引內(nèi)氣(以外導內(nèi)),這時的“用意”是把心思放在拳勢上(心與意合)。得氣(感知麻脹、內(nèi)氣流動)后是以內(nèi)氣襯托拳勢(以內(nèi)宏外),這時的“用意”是“心意氣”的三結(jié)合,既是“心”,“意”對氣的共同導引,又是以 “氣”為主導的滔滔不絕的拳勢運動。由于導引內(nèi)氣的需要,故太極拳首重惺練。
此外,還要提一下“內(nèi)視”與“用意”的關(guān)系。內(nèi)視其實也是用意,如“氣沉丹田”好像看著內(nèi)氣沉入丹田,其實是一種因氣感而產(chǎn)生的意想。又如在做“云手”時,腰走“∞”字,同時也是內(nèi)視氣走“∞”字。掌握好“內(nèi)視”,有助于“意與氣合”,有助于“用意不用力”。